迟早有人会将我们今天经历的一切称为历史，所以，当我们对历史持着怀疑精神和苛刻态度的时候，我们同样应当对自己持有怀疑精神和苛刻态度。历史是我们的血统和出身，如果我们蔑视历史，那么我们自身也就谈不上什么高贵。我们同样应当对现实保持一份警惕，因为它太容易诱惑我们，我们一不留神就会成为自己所唾弃的人。
道德的约束力终归有限，即使是道德上的完人，有时也难免走上歧途。一切只能有赖于自我意识的清醒。只有坚守着清醒的自我意识，才有可能在时间的急流中站稳脚跟，在真正的灵魂冲突和命运悲剧中不被辱没。鲁迅不朽，正因他的自我意识永不浑噩。
我在《你有权保持沉默》（大象出版社）一书中想谈论的实际上是20世纪知识分子的缺陷，以及为什么会有这些缺陷。这些缺陷都与我们有关。先天的不足使得理想的完美愈发显得神秘莫测。所有的个案，都不过是本书作者的一个借口，它们本身并不重要，重要的是它们背后的那一缕精神线索。已逝的故事就是现在的故事，别人的故事就是自己的故事。
所以，这也是一本关于我自己的书。
 |
